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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刚落,夏春草的肚子不争气的“咕噜”一声叫唤,本着只要我不醒、别人就不能说我醒的精神,夏春草继续硬着头皮装睡。

四哥瞟了一眼因为过度紧张而手脚僵硬的夏春草,对五弟一本正经道:“五弟,你把爹和兄弟们都叫进来,咱该商量一下入洞房的事了。”

怕什么来什么,春草身子一僵,耳朵竖得比老鼠耳朵还尖。

很快,随着脚步声起,屋内多了好几个嘈杂的男人声音。

夏春草忍不住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,隐约瞟见一排六个男人,不,七个,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人。

光溜溜、黑黝黝的十多条胳膊,吓得她赶紧又闭上了眼睛。

我滴乖乖,怎么这么多男人,而且,已经入秋了,各个穿着露胳膊的夹衫,胳膊比她的腰都粗,自己要是逃跑,估计被拧掉脖子只是瞬间的事儿。

四哥当先发言道:“爹,老规矩,今晚,谁抽着签谁入洞房?”

春草吓得瞪圆了眼睛,什么叫做“今晚谁抽着签谁入洞房”?难道明晚又会换个人再入洞房?

夏春草觉得自己冒出来一身冷汗,听说北方有个地方的蛮子,因为男多女少,可以几个男人一个妻子,生了儿子都不知道爹是谁,自己不会是......想着刚刚看到的一条条比腰粗的胳膊,春草感觉自己死的心都有了。

中年汉子点头道:“抽签历来是咱家的规矩,老四,你去做签。老大,你岁数最大,别说爹没给你机会,你先抽!”

春草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李大虎扯驴的那股子神力,以及大小排排站的七个男人,觉得自己要是再晕下去,很可能会迎来更加悲惨的命运。

春草用被子裹紧了身子,如竹筒般滚到了炕的最里边,顺手抄起扫炕的笤帚,指着最有话语权的四哥道:“你、你、你们若是想要兄弟共……,我现在就撞死在这儿......呜呜呜......”

春草压抑一天的委屈终于爆发了,嘤嘤的哭着,小肩膀一耸一耸的,眼睛也哭成了红兔子。

一排男人,十四只眼睛全都看向了春草,春草有一种入了狼窝的感觉,感觉生无可恋,把整个被子披在头上、脑袋上,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,结果被子上全是土,又眯了眼睛,眼泪如黄河水泛滥,一发不可收拾了。

见春草不再装睡了,李四虎嘲讽的扯了扯嘴角道:“终于舍得醒了?我以为你要一直装睡下去呢。”

五弟瞪了一眼四哥,嗔责道:“四哥,小娘子刚到咱家,你别吓唬她。”

李四虎叹了一口气,拧身回了后屋,拿进来一个馒头,一碗白菜汤,放在了炕沿上,对春草尽量缓声道:“你别怕,我们绝不会干出共妻那种有违道德伦常的事情,抽签只是决定谁去服兵役,谁来娶你。”

春草狐疑的眨了眨可爱的杏子眼,有些懵逼,自己嫁给谁,与服兵役有什么关系?

李四虎耐心解释道:“我打听了很多认识你的人,都夸你做衣、绣花、做菜样样通,是把过日子好手。若在平时,你怎么也落不到我们老李家,赶巧边关在招兵丁,我们家愿意替你家顶兵额,所以你就嫁过来了。”

春草脑子“嗡”的一声响,终于明白爷奶爹娘为何同意把她嫁进老李家了。

原来是为了大堂哥服兵役。

老夏家有三个孙子,大孙子夏雷读了几天学堂,学得不怎么样,却被家里寄予厚望;

二孙子夏冰和三孙子夏雨一个十一岁,一个六岁,没到服兵役年纪,服兵役只能落在大孙子头上。

有用丫头片子换男丁的机会,老夏家自然同意,至于春草的爹娘,因为只生丫头没有儿子,自觉低人一等,毫无话语权。

春草即恨爷奶爹娘,也恨眼前这个李四虎,你一个换娘子的,还十里八村的打听哪家姑娘好,还真当自己是金子银子谁都稀罕?

春草心里想着,嘴上却不敢说,这几个男人,随便一瞪眼就能把她生生夹死。

李四虎从大哥手里接过婚书,对大哥眨了眨右眼,李大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。

李四虎从外屋拿出来一套笔墨纸砚,研了墨,从一本小账本上撕下来一张纸,等额分成四份。

李五虎不乐意了,又撕下了一张纸,郑重其事的递给李四虎道:“四哥,我今年也年满十五了,符合服兵役的年纪,我也得算一个。”

李四虎看了一眼爹爹李德仁,李德仁点了点头。

李四虎只好做了五个纸片,三个上面画了圈,两个上面画了叉,团了团扔在了炕上道:”谁抽到叉谁去服兵役,其中一个娶春草,至于谁娶,由春草决定。“

按父亲李德仁所说,李大虎先抽,李大虎信心满满的打开,在看到纸上画的圆圈时,错愕的看向李四虎道:“四弟,你......”

他明明跟四弟商量好的,让四弟在签上做手脚,让他去服兵役,结果,他没有抽到......

李四虎苦笑道:“大哥,以前你要求作弊,我帮你就帮你了。这次不一样,这是掉脑袋的大事,不能因为你是大哥就得吃亏,必须公平抽签。”

李二虎、李三虎、李四虎、李五虎同时伸手,一人拿了一个纸签,纷纷打开,李二虎和李五虎是叉,李三虎和李四虎是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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